【DickJay】鱼会梦到飞鸟吗?(下)

*补档

Summary:迪基鸟爱上了一尾人鱼。

 

*脑洞来自美丽热宝 @热寂锁定。 

*翼人!Dick/人鱼!Jason

*惯例ooc不可避免,请谨慎选择是否食用

 

00

 

“Jay……”

 

咕噜咕噜,几个泡泡在水里悠游。

 

“Jason……”

 

啪,一个气泡跃出水面,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破碎。

 

“Jason Todd!”

 

晴空之下,海面之上,辽阔海洋里的一颗小小礁石成为了临时落脚地。Dick趴在上面,把手伸进水里捞起一串串泡泡。他几乎把整个上半身都探到了水面上,后背的翅膀在海风中凌乱地抖动着,而与巨大的羽翼相比,他的身体实在太小了,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会掉进海里。

 

而相对于无垠的海面,他的呼唤声也太小太小,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它吹散。Wally能想找到Dick接下来的行程,爱情使人盲目,他或许会一直喊下去,直到再也发不出清亮的啼鸣。这太糟糕啦,一个真正的朋友不能坐视悲剧发生。所以他悄悄用指尖点点水面,让下头的小家伙们去找那条人鱼。

 

“嘿,Dick,”他用最轻最轻的力道拍拍对方的后背,“要不要先一起尝尝今天的茉莉花?Zee从月光最亮的夜晚保存下来的,好朋友限定。”

 

太温柔啦,而Zatanna是森林里最棒的精灵,没人能拒绝她的新鲜花朵料理。可是Dick偏不,他甚至伸出爪子推推Wally:“你先走吧,我还不饿。”

 

这一爪子本来没什么大问题的,可是他们两只大个子正挤在同一个小礁石上,这意味着他们随意动一动都有可能掉进水里——而Dick还像平常那样来了一个肘击。

 

“等等等等等等——!”

 

Wally差点儿就要掉进水里,幸好他不是一般的小动物,他可是独角兽,只要跑得够快,就没有水能拖住他的脚步。他飞快地跑回岸上,一边抖着足底沾上的水,一边隔着老远冲Dick喊话:“老兄你是不是没听清楚,我说的是Zee,那个Zatanna的……”

 

“月光茉莉,”Dick大声回话,“我听清啦!”

 

好吧,他听清了,但就是没打算走。Wally放弃了,也许他现在回去还能帮这只蓝鸟打包一份,但愿如此。

 

01

 

那么,此时此刻,有人知道人鱼先生在哪里吗?

 

或许没人知道,但一定有鱼知道。Wally的决定是正确的,倘若他没有在离开前向鱼群们发出讯息,Dick恐怕真的要在礁石上变成一块望鱼石。但是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指令,而这将带来巨大的变化。

 

一只小鱼找到了Jason。人鱼正在海底照看自己的花朵,他同海蚌用褪下的鳞片交换了珍珠,他忙忙碌碌,把那些闪亮的颗粒装点在花的周围,又碾碎一些魔法石把它们充作养料——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奢侈啦?

 

不过鱼不会想那么多,它本能的想吃掉那些粉末,在扑上去暴风吸入之前它先对人鱼说了那件事情。

 

02

 

“怎么了?”

 

Jason在一万分的不情愿里冒出头,他把脖子以下都埋在水里,说话的时候难免吹出几个泡泡。

 

“就,只是想你。”

 

天,多么老掉牙的话语,Jason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哆嗦,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能轻飘飘地说出这样叫鱼掉鳞的话。他忍不住想把这只鸟拖进水里,试试洗个脑袋能不能倒出点酸水。

 

“啊,开玩笑的,虽然我确实很想你啦,”像是感觉到自己面临鸟头不保的危机,Dick转换了话题,“Jay,要不要来聊聊天?”

 

03

 

“爱情就像是一阵海风。白天,风从海上吹向岸边,晚上又从海岸边吹向大海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们所期盼的那样忠实而有耐心地等待我们的……*”

 

书页被水滴粘在一块儿,青年试图拈开它们,纸张却发出不情不愿的嗤嗤声。

 

“嗨Royyyyyyy——”Wally飞快地跑过,“在做什么么么么么?”

 

“我在看书呢,”而火烈鸟这样回答,“杰鸟最新推荐的书单!”

 

好吧好吧,看来我不该打扰他。Wally继续跑着,他猜测Dick应该也不在森林里,爱情鸟说不定又去礁石上等待他的小美人鱼了——最近他总这样,而且总说“我们聊得非常开心”。

 

他有些寂寞了,甚至想去隔壁森林找巴里叔叔。不过在经过Dick的宝石鸟窝的时候,他意外地看见了大蓝鸟的身影。天啦,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几乎要以为这位伙伴是只海鸟了!

 

于是Wally凑上去,想拍拍对方的肩。可Dick却忽然抖着羽毛昂起头,他从蜷缩的状态中伸展开,昂首挺胸像最笔直的小白杨,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:“我想做所有,不定的,围绕你的:风景、光、大气……*”

 

多么嘹亮的啼鸣,想必连最威武的雄鸡也要满面愧色自寻地缝。树影中窜起许多受惊的身影,Wally赶忙捂住还在翕动的鸟嘴,把接下来骚乱扼杀在源头。可,这是多么悲伤的事啊,他在Dick的宝石堆里瞧见了一本摊开的书。

 

从不会让眼神在这些纸物上多加逗留的朋友们啊,他们必定都中了一种毒药,他晶亮闪烁、蛊惑人心、精通文学,而他的名字是“Jason Todd”。

 

“别念了,Dude,”Wally眨眨眼,忍住泪水,“不管你是为了什么。”

 

04

 

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,他们在无声中久久、久久地对望,直到Dick的脸色从兴奋的泛红降温回到正常的色泽。他眨眨眼,叫睫毛上的露水滑进Wally的掌心。

 

“哦,我想Jason或许会喜欢这些来着。”

 

极乐鸟垂下他的脑袋,亮丽的羽毛软趴趴地贴着肌肤,他不高兴,Wally能看出来。

 

“嘿,”他变回兽型,用自己的角戳戳好朋友的脸颊,看上去坚硬的角其实还不成熟,软软弹弹,不过已经足够给人送上祝福与安慰,“发生什么了?”

 

05

 

与此同时。

 

交流是相互的。当你在森林里找着一只失落的极乐鸟,很有可能也会在海滩边瞧见一尾焦躁的人鱼。Jason就在那里,他把上半身如往常一样稳稳地倚靠着礁石,尾巴却不安地摆动着。

 

吧嗒,吧嗒,吧嗒。

 

被打散的水花溅起好高,沾湿了Roy的羽毛,险些也打湿他手里的书。这可不行,Jay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人类读物了,Roy把书本藏进自己的羽翼底下,然后像平时那样挠挠后脑勺:“怎么啦Jay……”

 

“最近发生什么啦?”

 

06

 

对哩,发生什么啦?

 

这是不久之前的事,具体说来,那是在他们开始聊天之后的一段时间,又在这个问题变成空气里的一点气息之前一会儿。

 

“人类说,鱼是海里的鸟,鸟是空中的鱼,”Jason这样说,高高举着手里的书,小心翼翼地翻上一页,“你会在云里游吗,Grayson?”

 

而Dick托着腮,他在石头上偷偷看Jason的后脑勺,观察着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围出的圈儿。而那本书里的字全是倒着的,像一队队张牙舞爪的小虫子。他抓着关键词思考了一下,发出一个迷蒙的问号。

 

“游?”

 

“飞是什么感觉?”

 

Jason能察觉到Dick的心不在焉,他不打算捉着这个问题不放,闲聊才是打发时间的更佳方案。可原本蔫巴巴的翼人一下子弹坐起来,背后的羽翼倏地展开,全然张开的翅膀像两幅帘幕,一下子把光都挥开,把Jason笼罩进阴影里。

 

“你想飞吗!”

 

Dick站起来,在礁石上放飞了一圈儿,展示着自己保养得当的羽毛和有力的振翅。几片羽毛落下来,打散水中人鱼愕然的倒影。

 

“来飞吧,Jay!”

 

该死的,这个说法像在饥寒交迫的人面前放上一个毒苹果,叫他想要拒绝又好奇不已。“不”字在Jason的舌尖打了个滚,又被吞回肚子里,好奇心嗷嗷嚎叫着,大声发言——

 

“好的。”

 

好的,他也在心里这样说,Dick伸出手,而他将自己的手放入对方掌心。

 

07

 

“然后呢?”

 

两个声音这样问。

 

“他摔下去了/我掉下去了。”

 

另两个声音这样答。

 

08

 

开始的时候是新奇而快乐的。这是跃出海面所不能见的风景,广阔的天地、幽绿的森林,只能在网络上瞧见的东西变成真实,奇妙的味道甚至能随着呼吸在体内荡漾。

 

吸气,肺部欣喜地感受着,呼气,欢愉变成畅快的笑声回馈给天地。

 

但是很快的,当他试图全情沉浸的时候,事情就有点不那么美妙了。

 

风的触感和水大相径庭。尽管它们也十分温柔,却太过绵密,在高速移动下它还会带走身体的水分。

 

Jason并不恐高,他一向享受跃出海面的感觉。可他的皮肤变得很干燥,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想起那些搁浅的鲸,皮肤像是被水域边界的塑料垃圾黏住一样紧巴巴。而往下看去是陌生的绿色,尽管他们并没离海太远,却也足够让风景全然变换了。

 

Jason有些不安,那是生物的本能。

 

“嘿,Dick,”他说,并且扭了扭身子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,太糟糕了,他连尾巴都干巴巴的,“可以了。”

 

再说回来,途径的地方总有动物用讶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们,天啊,是什么让他不过脑子就答应对方一起上天?一个翼人、一只人鱼,他们搭配起来像什么,鬼知道,也许远远看上去和一只半身坏死的Quetzalcoatl*没两样。

 

总之,这实在是太蠢了。

 

Jason想下去,而Dick呢?他正飞得不亦乐乎。

 

Dick Grayson是整个森林最擅长特技飞翔的鸟儿,父母的优越基因完完全全复刻在这只小小鸟身上,高空是他表演的主场。他的翅膀躁动着,每一次拍打都更加有力,带着他们飞向更高的云层。

 

但是他还是接收到了Jason的讯息——尽管呼呼的风声大到听觉离家出走,但没人能忽略手心里传来的动静。危机感敲打着他的脑袋,Dick低下头,看着Jason的后脑勺。

 

“怎么了,Jay——Jay?”

 

人鱼也许说了什么,但不够大声,或者是风声太大,Dick不得不把头放得更低,试图捕捉到对方的话语。与此同时,他注意到手心里的滑腻。

 

也许是运动之后的发汗,又或是人鱼本身的水汽,天啊,总之,他感觉掌心开始打滑,而人鱼还在扭动着。

 

“天——天啊,Jason,别动。”他努力调整着动作,人鱼也僵硬了身体,可是……

 

太迟了。

 

太多的因素汇集在一块儿,变成一颗滑溜溜的炸弹,人鱼的温度从他的手里溜了出去。

 

09

 

“天啊!”Roy发出一声尖叫,而Jason回以白眼,火烈鸟慌慌张张地在人鱼身边转了几圈,上下打量着确认好友是否“缺斤短两”。

 

万幸,人鱼看上去好端端的,还能伸出手摁住这颗不安分的鸟头,Roy有点委屈,他只是追着虾群离开了几天,回来就要听到这样的爆炸新闻,他委屈巴巴地在Jason手下发问:“然后呢?”

 

“他把我拉回来了,从半空中,就这样。”

 

Jason说得轻描淡写,不过他还没停,他的唇瓣动了动,这让Roy瞪大了眼睛:“不过……”

 

“不过?”

 

“这之后我差点淹死他。”

 

Roy的眼珠险些掉出眼眶,并且差点为之掉毛。

 

而Jason面无表情,平上去入正在从他的话语里消逝:“第二天他来找我道歉,然后……”

 

“然后?”

 

“他说最近运气超背,想摸摸我转运。”

 

哦,完蛋。Roy眼前一黑,脑子里冒出人鱼强有力的甩尾,他能想象到,不明白自己正在触雷的极乐鸟投出这颗炸弹,而人鱼试图躲避他的鸟爪子,最后鱼仰鸟翻。

 

是悲剧啊。

 

10

 

另一边,Wally正在翻阅一份奇异的聊天记录。他努力无视着聊天框满满当当的奇怪表情,艰难分辨着其中的文字信息。

 

“Little Jay:我一直不知道你们……真的是下蛋?”

 

“对啊,我们翼人都是……(balabala,解释中,太长啦,Wally没仔细看)所以胎生……”

 

“Little Jay:就是在母亲的肚子里……”

 

咕咚。Wally吞了吞唾沫,翻动的手指停顿了一下。

 

“所以你们没有壳吗?”

 

“天啦,你们不会受伤吗?”

 

天啊,Wally放下Dick的手机。他不忍心再看下去,也许之后的每一个句子都是这样,他不确定双方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情发送消息。他说不出话了,这场对话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,飞鸟和游鱼对上,注定是个断线的故事。

 

是悲剧啊。

 

11

 

是悲剧吗?

 

风没有记忆,海不会留情。时间过了很久,当频繁的会面骤然停下后,平日里的忙忙碌碌都消失于无形,时间好像变长了,又或许没有。

 

Jason在海底拨弄着那朵花。

 

独角兽的魔法确实不可思议,它一度被调皮的鱼儿带去不知名的地方,撞在珊瑚树上,现在依旧完好无损地回到这里。

 

魔法石的粉末漂漂荡荡,带着它徐徐成长。莫名的困意涌上来,他闭上眼睛。

 

“……Jason?”

 

12

 

“嗨。”

 

“嗨……?”

 

海浪拍打礁石,翼人缓缓扇动着翅膀。而人鱼就这样看着对方,露出的半身在水波中沉沉浮浮。

 

“好吧,”沉默太长,而Dick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它,他深吸一口气,带上最灿烂的笑容,“Jay。”

 

“我想……做那只被你拿起贴近耳边的海螺*。”

 

13

 

……

 

14

 

“噗”。

 

15

 

人鱼和飞鸟会相爱吗?

 

——END——

 

 

彩蛋:真·彩蛋

 

00

 

“我想要颗蛋。”

 

“每个翼人都想要自己的蛋。”

 

01

 

Dick一直想要自己的蛋,特别想要,想要得不得了,日思夜想,寝食难安——这在他和Jason开始交往之后愈发严重。

 

于是某次Jason拿着一颗Roy搓的叶子饭团问Dick:“怎么样,像不像蛋?”

 

把Dick委屈得不行——开玩笑,他的蛋一定是最美最美的蛋,肯定会像他自己的蛋壳一样,五彩斑斓的黑,好看得不得了。怎么会像这绿绿的团子,而Jason还在吃团子,咔擦咔擦,毫不留情。

 

Dick觉得有点心碎。

 

02

 

不知道是Dick日以夜继夜以继日的祈祷起了作用,还是幸运之神的箭头失误射偏,总之,Dick真的捡到了一颗蛋——五彩斑斓的黑,是他最爱的感觉。

 

“看,这是我的蛋!”他跑去找Jason炫耀。

 

Jason惊呆了,真的,他开始怀疑自己对翼人的认知有误,但是,Dick看起来好高兴,他蹦蹦跳跳,抱着蛋蹭来蹭去并扬言要用最快的速度孵化那只小小鸟。

 

Jason:“等一下。”

 

Jason:“这是谁的蛋啊?”

 

而Dick愣了愣:“额……我的?”

 

03

 

Jason好惊讶,但他不能直接问,万幸他还有一位翼人朋友,所以他游去找了Roy。

 

“男性翼人会下蛋吗?”

 

天,好直白,吓得Roy嘴巴里的虾吧唧一下掉出来。他回答得磕磕绊绊,还不小心咬到舌头:“额,不会?”

 

可是Jason还是不明白:“Dick是男性翼人,对吗?”

 

“对……?”

 

“Dick下蛋了。”

 

04

 

于是Wally又遭殃了,在被Roy洗了三观之后,他去隔壁森林拜访了Barry叔叔。

 

05

 

全世界几乎都知道“Dick下了个蛋”,说是“几乎”,是因为在事件彻底发酵得不可收拾之前,一位翼人女士认领了这个蛋。

 

Talia,隔壁沙漠的女士,表示这颗蛋是她的孩子。

 

06

 

“不过不送回来也没关系,”她说,“你们可以养。”

 

07

 

后来Dick真的把小家伙孵出来了,毛茸茸黑漆漆,张着小嘴呀呀叫。

 

Jason对此表示:“你生了只鸡?”

 

08

 

后来他们被“鸡崽”Damian折磨得头破血流是一回事,了解到黑豹基因和翼人基因能混合造物就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 

 

 

——真 END——

 

——今天也感谢看到这里的您w——

 

 

*K. F.帕乌斯托夫斯基《海风》

*我想做所有,不定的,

围绕你的:光,风景,大气,

海鸥,天空,船,帆,风……

我想做那只被你拿起贴近耳边的海螺。

让我的感情,怯怯地,

混进大海的轰鸣。

——安赫尔·冈萨雷斯
 


 *Quetzalcoatl:羽蛇神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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